盧亮輝的《祭樂歡舞》表達出台灣原住民的樂天與歡舞精神,的確很適合擔綱音樂會序曲之角色,但可惜的是「市民國樂團」在演奏上的速度稍慢了些,無法將熱鬧的氣氛適度帶出,因此在氣勢上也就顯得較弱。
而關迺忠的《孔雀交響音畫》其實是一首36簧笙與樂團的協奏曲,以生活在雲南邊境的傣族人民為故事背景,描寫美麗的孔雀公主與歡樂的婚禮場景,而36簧笙之共鳴筒即源於傣族之蘆笙,因此36簧笙也擁有蘆笙之音色特質與味道,此次由洪偉民擔任笙之主奏,並以笙的震音唯妙唯肖地呈現出孔雀開屏的自信驕傲與華麗色彩,以及傣族人對自由生活的浪漫體現,可惜的是此次只演奏了樂曲的第一與第四樂章。
劉文金的《秋韻》以太行山的歌謠為主體,用二胡充滿情感與富敘事風格的音色特質,自由地吟詠出秋之豐收、寂寥等多元矛盾性格,藉以表達人在希望與失去間複雜之情感與思緒。二胡主奏陳昌靖亦主修古琴,因此在詮釋上沉穩內斂,曲中雖多有炫技橋段,卻不嘩眾之音取寵,實為難得。
上半場最後一首為陳能濟的《風從台灣來》,此曲融合了許多耳熟能詳的台灣民間旋律,本應是相當討喜的作品,但可惜團員間默契不足,不僅不夠整齊,且在各聲部銜接上出現許多明顯暇疵,樂團音色不僅薄弱且常聽到收得不乾不淨的聲音。而自信也是「市民國樂團」此場音樂會最大的問題,並非團員不夠努力或專心,而是集體缺乏自信,導致音色凝滯、拍點延遲、反應不直接與情感困頓,而這些也讓此場音樂會氣氛始終飛揚不起來之主因。
音樂會下半場由黃雅農嗩吶主奏的劉英《正月十五鬧雪燈》揭開序幕,只見雅農一席露背的深藍色晚禮服驚豔全場,也帶動了聽眾間些許的浮動情緒,之後大嗓門的嗩吶以奔放的聲響,表現出音樂中熱烈喜悅的氣氛,而那正是元宵時節街上人們爭看花燈的情景。
關迺忠的《天山戀歌》為吳佳珊演奏主奏揚琴,雖以現代作曲手法來呈現,但擷取的是新疆塔吉克的民歌旋律為骨幹,並充分運用新疆手鼓、鈴鼓等打擊樂器來展現其異域色彩,旋律豐富、節奏多變,樂團伴奏的部分寫的也相當精彩,但可惜的是打擊聲部與揚琴常合不在同一拍點上,且揚琴在快板時左右手聲部也不協調,樂團的表現也顯得吃力拖沙,無法將自由與充滿動感的曲風恰如其份地表現出來。
由南維德、魏家捻與李鎮共同創作的《走西口》是一首十分出色的笛子作品,此次「市民國樂團」也特地邀請了「台北市立國樂團」的笛子團員莊桂櫻來擔綱主奏。《走西口》取材自內蒙西部的「二人台」(註一),以戲曲唱腔為主音調,描寫清末一對農村新婚夫妻被迫分離與渴望幸福生活的故事,曲子共分為〈新婚〉、〈哭別〉、〈相送〉與〈盼望〉四部份,主奏一人需輪流以曲笛、梆笛與大笛來演奏,因此能充份表現出竹笛的音色特質與各式技巧,尤其是笛子以模仿戲曲的唱腔聲調來吹奏,其強烈的情感更藉由氣顫音、循環換氣與快速吐音等技巧發揮得淋漓盡致,而莊桂櫻台風自信穩健且中氣十足、聲音飽滿厚實,也將曲意詮釋得深情款款、如泣如訴。
盧亮輝的《勁飆序曲》為音樂會壓軸終曲,以雄偉的台北101大樓為樂曲理念,描繪台北多彩多姿的都會性格與活力開朗的生活情景,曲中以爵士鼓敲打出台北深受西化之影響,並在國樂團歡躍之節奏下,譜出美好未來願景。
註一:「二人台」是盛行於內蒙、山西、陝西與河北等中國北方地區的一種戲曲,因其劇碼大多採用一丑一旦之二人組合演唱形式,故稱為「二人台」,其俗名為「雙玩意兒」,也有「二人班」之稱。而「二人台」在長期發展過程中,逐漸形成不同之藝術風格,並以內蒙古呼和浩特為界,分為東、西兩部,後統稱為「二人台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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