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元1953年,「中國廣播民族樂團」於北京成立,也是中國大陸最早成立的民族(國)樂團之一,並在中國著名作曲家與指揮家彭修文的倡導與改革下,率先建立以弓(擦)絃、彈撥、吹管與打擊等樂器所構成的民族管弦樂團架構,彭修文執捧指揮中廣民樂團長達40多年,並進一步將歷史悠久的中國民樂系統更加組織化、交響化與現代化,期與歐洲長久以來所建立的管弦樂團組織相媲美,並奠定近代民族樂團的走向與發展,而也是「中國廣播民族樂團」最引以為傲的歷史背景。
中國廣播民族樂團 |
「中國廣播民族樂團」此次來台由藝術總監與首席指揮彭家鵬領軍,而彭家鵬曾於1996年獲得「康德拉申大師班獎」,擁有深厚的古典音樂背景,同時他也擔任「烏克蘭國家交響樂團」、「奧地利格拉茲交響樂團」、「奧地利民族歌劇院交響樂團」與「捷克國家交響樂團」等西方著名樂團的常任客席指揮,熟稔中外音樂。奧地利《信使報》曾評論彭家鵬「兼有小澤征爾(Seiji Ozawa)與穆提(Riccardo Muti)的指揮風範」。
彭家鵬 |
之後則是彭修文改編給樂團演奏的古曲《月兒高》,藉月寫意,優雅恬靜,深具中國古典美。而劉鐵山、茅源共同創作的《瑤族舞曲》(彭修文編曲),描寫少數民族的浪漫與樂天,旋律優美動人。上半場終曲為彭修文自己寫的《秦‧兵馬俑幻想曲》,此曲揉合古典與現代曲風,但內容主角並非為兵馬俑,而是描寫秦士兵遠離故土的思鄉思親之情,全曲共分為「軍整肅,封禪遨遊幾時休」、「春閨夢,征人思婦相思苦」以及「大纛懸,關山萬里共雪寒」三個樂段。
由於音樂會是在台北中山堂進行,場地本身有其宥限與缺點,因此當八十多人的大樂團在小場地演出,其聲波震撼可想而知,且「中國廣播民族樂團」此次演出在器樂編制上十分特別,十把高音、中音、次中音與低音嗩吶齊吹共鳴,易造成耳膜壓力過大,且高中低音笙也共有五把,如此龐大的嗩吶陣容,光聽完上半場就覺得有些疲累,但奇怪的是曲笛加梆笛卻只有三人,如此安排與一般民(國)樂團相當不同。且若是《節日之夜》等較澎湃或激動的曲子用到十把嗩吶,還較能接受,但旋律婉約的《瑤族舞曲》竟然也出動所有的嗩吶大軍,難不成瑤家山寨將在舞會後立即出征。
而當十把嗩吶一起放聲大鳴,再加上打擊群一起出現時,其他聲部就統統不見了,此外,坐位上的安排也有些問題,舞台左邊與右邊都各設有胡琴(包含高胡、二胡與中胡)群,且人數差不多,但重點是舞台右邊還另外塞了六把大提琴與六把低音提琴,因此聽起來總是覺得右耳重、左耳輕,後方強(嗩吶與打擊)、前方弱(胡琴),聲部音量與音響皆失衡,再加上時常敲得很大力的定音鼓與大鼓,耳朵真的倍感辛苦。
姜克美 |
而隨著中國著名二胡演奏家姜克美的出現,也將音樂會帶入高潮,姜克美目前也是「中國廣播民族樂團」的名譽首席,此次演奏吳華的《夜深沉》(張大森編曲),不僅將原是由京劇曲牌發展而成的此曲詮釋到位、入木三分,呈現剛柔並濟之神韻,更將京胡的技巧與特殊的聲線表現,發揮得淋漓盡致,尤以其中一段極快板的拉奏,在樂團傑出的伴奏下,無論是節奏、音準或內涵各方面皆已達到出神入化、登峰造極之完美境界,令人拍案叫絕。
最後是徐昌俊的《龍舞》,描繪節慶時的熱鬧歡樂氣氛,節奏豐富多變、曲風自由翔舞,其中有一段打擊聲部的獨奏非常精彩、令人震撼,由於曲名為《龍舞》,故暫稱六名打鼓者為「蛟龍六壯士」,只見那「蛟龍六壯士」或打大鼓、小鼓、堂鼓、定音鼓等六種鼓,並各自有著獨秀段落,而大家無不使出全力,共同震天嘎響,聽眾們不僅睡意全消,也都張大了耳朵、瞪大了眼睛,專心欣賞著「蛟龍六壯士」佼捷不凡的身手。而過了一會兒,終於輪到定音鼓主奏了,所有人都被「定音鼓蛟龍」一人駕御四個定音鼓的神猛之姿而暗生佩服,並目不轉睛地盯著在四面鼓上快速來回的鼓棒,然而就在此時,右手中的鼓棒突然飛拋出去,大家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愣住了,但只見「定音鼓蛟龍」毫無驚色,不慌不忙卻以最快速度,抽出老早就準備好在旁的另一根鼓棒,並繼續勇往直前的打擊。而看到這裏,大家也忍不住偷偷一笑,並才發現,原來約有七、八根的鼓棒被整齊地放在待命區。
安可曲時間到了,只見一男一女身著鮮艷苗人服飾,手拿著蘆笙從舞台旁現身,與樂團一同演奏苗族的舞曲,聽眾無不感到新奇,兩人還邊吹邊跳著苗人的瘋狂舞蹈,這時,聽眾的情緒也跟著High了起來,台上台下彷彿共同參與著一場苗人的歡宴,而舞罷曲終,舞台上人去樓空,只留下意猶未竟的聽眾。
有人說認真的女人最美麗,認真的男人最有魅力,也許闊別已久、再度在台現身的「中國廣播民族樂團」有些許進步的空間,但當晚認真演出的所有團員們,就是整場音樂會最大的寶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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